【全职/方王】如果你知道（七）
☆ 背景是世界联赛快（已经）结束，算是我自己那篇《后会无期》的同体。所以如果涉及多CP，已经在《后》里出现的当然是不拆不逆啦。
☆ 这章总算弄完了......好想打个FIN.....或者直接逆转BE结束......【没有....】说好的两三发完结才不是真的呢......
谢谢大家的支持~！
【明天体侧完求方神给加奶......TAT】
如果你知道（七）
等俩人付了钱搞定了邮寄的相关事宜，一转身，发现窗户已经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
店内的客人都在他们之前走完了，善良的大叔店主看他们两个微微蹙起的眉头，告诉他们可以在店里等到雨停了再走。
方士谦想，既然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不如就来之安之，干脆开了刚买的葡萄酒，在窗户旁的小木凳上坐下，把高脚杯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
“你也喝一点？”
王杰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犹疑片刻后点点头。
“少喝两口，不会醉的，你别那么紧张。”
“嗯，也没想着带伞来。”
“我昨天看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看来哪儿的天气预报都是不准的。”
“歇会儿也挺好，走了一下午了。”
有些阴暗的店铺内，店主站在柜台后面整理账务，唯一的伙计擦拭着一旁整齐陈列在柜子上的古旧酒瓶。方士谦和王杰希坐在唯一的亮处，尽量压低声音交谈着。店内的背景音乐是End of the world，单曲循环着，一遍一遍，伙计听了几遍就开始跟着轻轻哼唱起来，在把酒瓶放回柜子的时候还会换用口哨。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你学校那边没关系么？”
“跟着boss做毕业论文，每天都跟我唠唠叨叨，逃出来几天挺好。”
“唠叨什么？”
“毕业以后的打算，我俩有点分歧。我想出去工作回来读MBA，他想说我以前做职业选手不就是工作经验，赶紧跟着他读完硕士。”
“你倒是受欢迎。”
方士谦无声地笑笑，突然觉得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可以说很多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他把目光珍惜而轻柔的放到了王杰希身上，对面正在等他答话的人被这样的注视弄得疑惑而措手不及。
“我……刚去的时候，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干什么都费劲，那段时间真是煎熬。晚上两三点跟鬼一样自己从图书馆飘荡回宿舍，然后早上起来还要收拾的一丝不苟去上课，坚决不能显出仅仅是跟上进度对我来说就已经那么困难。好在努力都有回报，到后来就是真的做起来都很顺手了。”
“跟现在的boss是在专业课上碰见的，偶然有一次去向他请教案例，看见他钱包里有一张荣耀的账号卡，这就聊上了。”
“他……玩魔道学者，技术还不错，我跟他组过团，校内活动的时候，拿了第一。那段时间，我给他看了不少我们以前的视频，我拷在硬盘里带去国外的，他很喜欢你的打法，尤其是以前的，每次都要说，unbelievable, beautiful but fatal,特别想见你，我就给他看了照片。我们夺冠的时候，那张我当锁屏的照片。”
方士谦放下高脚杯的手微微有点抖，好像在克制着什么。
“他看的仔细，一个一个地问都是谁，然后还嘲笑我笑的太假，心里该是多高兴啊还装的那么……矜持，”他想了一个合适的词，“我说是，我是有点装，其实那会儿心里已经在噼里啪啦爆炸了。”
王杰希听的认真，捂着酒杯的手不曾动过，酒杯壁已经慢慢变暖。
“然后他说，你这个小队长挺了不起的，那么年轻，做了改变和牺牲，站上巅峰，现在还在不停地努力，而且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热爱和战队。”
方士谦看王杰希眨了眨眼，微微低了头，就笑了起来。
“我告诉他，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选手。热情、坚韧、一往无前、始终都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并且做到极致，做到最好。你是我最喜欢的选手，而且……”
方士谦停下了，可是嘴唇还张着，要说出的话挂在嘴边，几乎要喧嚣着不吐不快地往外窜。
“我最喜欢的选手……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王杰希听到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确认没有听错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嗯，我最喜欢的人，小队长。”方士谦本来也紧张，看王杰希一脸没反应过来的眨眼睛，倒是轻松不少，伸过手来握住了他还扶在酒杯上的另一双手。
然后王杰希确认，看了也没有理解错。
“你也告诉他这一句了？”
方士谦摇了摇头。
“为什么？”
“这种事情，跟一个天天给儿子换尿布的老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王杰希没被逗笑，他迎上了方士谦的视线，没有情绪地盯着。
方士谦最怕他这个表情。
不管不顾，冰里裹着的是冰还是火也看不清，方士谦毫无疑问地相信，不管是冰还是火，如果他不敲开外壳，那他的小队长是哪怕把自己冷死灼死也不伸冤半分的。
他记得三年前，王杰希把他的行李提出房间，然后甩上门的时候，大概用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所以这个眼神也成了他整整三年，每个梦境的尾声。
然后他懂了，王杰希这句为什么，到底是在为什么。
“那个时候……很……复杂，”也终于轮到口吐莲花的方士谦为说话费一次劲了，“有很多事情牵扯着。”
王杰希没说话，方士谦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我跟家里人说好要出国上学，但是你那个时候……要专心做微草的队长。我没法……”
“就因为这个？”
王杰希的表情带上了恶狠狠的意味。这简直就是狗屁理由。
“还有……因为，我要出国的原因。”
方士谦一边努力措词，一边在心里告饶，小祖宗你可别再瞪着我了。
招了吧，全告诉他吧，他想被他再看一眼想了三年快发疯，哪怕是被这么瞪着，他也想笑着看他然后帮他顺毛就能把他带进怀里。
可是现在就在这么被他瞪着，又简直是钻心一般。
两边夹击的煎熬，他想他这么瞪着自己，却不要原因是他自己的过错。
“什么原因？”王杰希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急切。这人要把人逼疯。
“我跟家里人，做了个交易。”他的语气里有点刻意的轻松。
“拿了冠军那天我跟他们出柜了，完了以后我妈被吓得哭了一晚上，我爸摔了俩晚清花瓶。”
王杰希的眼睛猛的睁大，两只眼睛的差距突然不那么明显了。
很明显，这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虽然想到了大概就是这个结果，可是真正到这个份上，我自己也被吓着了，本来想着那就缓缓吧，能让他们慢慢接受，哪想到……”
哪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个小孩儿迷迷糊糊地蹭上来，眼泪鼻涕的糊了我一衬衫，完了一脸严肃正经地带着红眼睛问我要不要在一起。
真是想想就觉得……非常可爱。
“然……然后呢？”王杰希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微草队长，迅速就恢复了语言能力。
“然后我就回家说明情况了呗。后来他俩被我劝的松动了点，我爸问我是不是已经找了，我说心里有了。”
“他说那你就先出国读书，不许跟他联系了，等你回来公司的事情上手了，再说你那乌七八糟的事儿。”
豁然明朗的时候，王杰希突然觉得疲倦像是从最深处涌上来，吞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方士谦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表情云淡风轻的，像是说，嗨我出门买了个宵夜考虑了一下我同意了我们在一起吧。
可是明明不是的。
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王杰希想，我连幻想这样场景的能力都被提早消耗干净了。
这样的惊吓真是承受不起。
“我没想到这次能见到你，可是谁知道呢，天意吧，总归不差这半年了。”
“所以就，终于，告诉你了。”
王杰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脸颊迅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这没出息的，他又不知道说啥了。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太过分了，”方士谦倒是讲得畅快，大抵是觉得胸腔里堵了太久的东西突然都消失了，那些想说了很久百转千回的话也可以不假思索的统统说出来，“现在再奢求什么也……可是既然我这边已经没什么阻碍了，那这次能不能换我。我靠近你，我多走一些，你要是愿意就稍稍动动腿，让我看见就行。”
王杰希心说，你这词儿改的也太拙劣了……
“小队长？所以，你对前辈的这个提议，怎么看？”
王杰希低着头，手指轻轻在酒杯上一下下轻叩着，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重新看向方士谦。
又有点像小兔子。
“我现在也……”王杰希开口时带着巨大的不确定，“不是很确定……太突然了，我需要想想，再想想，我觉得……”
王杰希猛地抬头，还是有一点眼泪没小心地溢出了眼眶。
方士谦心疼地把王杰希的整个手包住，“没事儿的，我等，你别……”
王杰希挣开他的手扶住了眼睛，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弱了，干脆直视着方士谦。
“我觉得我的感情还在，但是这么久了！这么久了……我比那个时候还要不确定，”王杰希自暴自弃一般没再去管眼泪，也没再管声调里破碎和委屈。
管他呢，就算是这个男人是因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跟我这么说的，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说我该是那个最自律最老成的王杰希，也总得有个机会让我把这份太沉了的感情发泄出去，也总得有个角落让我能肆无忌惮。
反正，成就成，不成……
是继续吊着还是自解枷锁，以后再说。
店主和伙计像是听到了动静，都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方士谦。
他向那边的无关人士摆了摆手表示这没事儿，然后把木凳子移向王杰希那边，用胳膊揽过因为流泪有点微颤的肩膀。
“都听你的，先别哭了。”
王杰希抓过方士谦的另一条胳膊，把剩下的眼泪都抹在了上面。
“我们走。”
“走？回酒店？还下雨呢，怎么走？”
“快走啊万一被拍了发到网上怎么办！”
“这……”
“世界联赛刚结束！”
方士谦有点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王杰希的脑回路是怎么写的，气氛转变太突然。
“走走走，你等你把我的外套挡头上，我拉你跑。”
“你自己穿着。”
“让你挡着你就挡着！快点，准备好了吗？我说123往外冲。”
“嗯。”
“1——2——3！”
店主和伙计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见这两个长得都很好看的亚裔男人在躲了会儿小雨后，挑下的最大的时候突然就冲进了漫天的雨幕里。
“车站在哪边？”
街道上没人，倒是看见不少人排排站在檐下躲雨。
王杰希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以前差点固步自封的自己。
“前面左拐！”
淅沥小雨早在方士谦絮絮叨叨的时候就变成了瓢泼大雨，他们两人跑着就跑着就没法在蜷在同一件衣服下——全湿透了。
因为雨太大所以方士谦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不少。
像是要把心里的郁结全部喊出来。
“跑错方向了吧？我怎么记得来的路是那边！”
就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一样，在这漫天漫地的大雨里，独据了世界的一角。
“好像是。”
我就当周围人给我的都是祝福的目光，第一次离想去的地方这么近，是拿冠军的时候也没感受过的幸福。
“能不能靠点谱！”
是你在——
“哈哈哈，小队长别着急，奶神给你加红加蓝！”
——是你在，日以继夜的盼望思念后，真真切切地因为感受而知道你在身边。
竟因为看到雨丝沾湿你面庞的样子，而满足的像是胸腔都要炸掉。
……
回到酒店两人都疲累的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匆匆冲了热水澡就爬进了被窝。
可其实，谁都还停在下午那间阴暗的小屋里，不愿出来。
“睡了吗？”
“……快了。”
“你回国以后，我能联系你吗？”
“嗯。”
“你不会，再不回我短信了吧？”
王杰希翻了个身，在黑夜里捕捉到了方士谦亮亮的眼眸。
“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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