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wBlodSugar

我最近......脑洞开的就像是少天的文字泡一样，但是，手速比喻队还慢......

我也不知道为啥。

☆ 背景是世界联赛快（已经）结束，算是我自己那篇《后会无期》的同体。

☆ 所以如果涉及多CP，已经在《后》里出现的当然是不拆不逆啦。

☆ 目测这是个中长篇，但也可能很快完结。最近比较忙，更新慢，请小天使们谅解。

每一篇都还在用心写着，谢谢一直支持我的小伙伴和开始看我文的新伙伴。

如果你知道（一）

听到方士谦时隔至少三年又一次上新闻的时候，王杰希正在宾馆房间里把国家队的外套挂进衣柜里。

屏幕上的他笑容仍然得体谦逊，精致打理的衬衫还有发型又带点不羁的风流味道。

他在屏幕上言笑晏晏，像是开玩笑又像是由衷地说，没什么好评价的，他们已经做到最好了。

王杰希还站在衣柜旁，甚至忘记了要往右前方走几步，走到电视的正前方，以便能好好看看这个离开他生命几年，又无时不刻没有在宣告存在感的男人。

可是，又有什么好再看的呢，他鬓角的弧度，眼神吊起的神采，嘴角开合时的分寸，这世上怕是除了方士谦他爸妈以外没人比王杰希更了解。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人比王杰希更了解。

毕竟父母很少会需要这样看他们的儿子，以一种今生今世永不再见的心态用眼深深深深地刻在心上。

而幸或不幸，从第七赛季结束至今，未见他的年月里，这人的容貌仍与刻进王杰希心里的无甚差别。

“那么方前辈会来看吗，决赛的时候。”

随队的记者好像是个方士谦的粉丝，平日里采访叶修也挺淡定，这会儿都能听得出话里的激动。

王杰希边这么想着边嗤笑了一声，退役了还能这么招小姑娘喜欢。

然后他又暗自哂笑，明明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心都已经高高吊起，怎么还有心思分神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方士谦笑着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吴雪峰，眼里浮起了一丝狡黠。

“这我还是不要直接说出来啦，免得小队长们有压力啊。不过你们也不要大意，不管来不来我是一定会看着你们的。”

无聊。

王杰希毫不犹豫地如是吐槽着。

可是心还是因为他嘴里的小队长而从几百米的高空自由落体，失重的时候害怕又激动的心情让人抑制不住眼泪和尖叫。

他习惯了听方士谦这么叫，从刚开始遇见到微草拿了冠军，甚至到他已经以绝对强者的身份站在了世界的中央。

像是专属的诨号，带点不愿与别人分享的酸涩味道。

王杰希就那么站着，心里百转千回着，甚至无意分一些心思给那个带点犹疑的“们”字。

下午从房间到训练室的路上，手机震了两下。

发信人是袁泊清。

——队长你见方神了么？你知道他去看比赛了么？他什么时候回国？

王杰希走进电梯，开始回复短信。

——没见到，不知道。

想了想，又把“不知道”删掉，加了一句“除了看比赛都别熬夜”。

白色气泡活泼地跳进了对话框，王杰希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然后又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知道，他哪儿会知道呢。

他一直都不知道。

复盘之前不少人问了王杰希有没有跟方神联系，王杰希都敷衍着答了。

趁叶修还没到的空隙，他难得地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

所有人，所有人都觉得他方士谦是该跟王杰希有联系的。我们是携手抗敌的好伙伴，我们是带熊孩子的好拍档，我们的关系合该是像蓝雨的剑与诅咒，形影不离，即使一方退役也该是常常联系的好友至交。

这个认知普遍到，连王杰希都会恍惚。是吧，可能就是吧。

所以也就习惯了人前人后的演，凡是有话题提到方神，他就主动微笑着点头，凑着自己也只知一星半点儿的讯息，偶尔追忆他的存在给微草和他的意义，偶尔叹息他的退役给战队的损失。

可是谁又能想到从第七赛季结束后他们就几乎相敬如宾甚至差点老死不相往来呢。

而王杰希翻来覆去地找原因，每次的结论却都是错在自己身上。

至于得出这个结论的演绎方法如何，就只有王杰希自己知道了。

但连王杰希自己都没想到的是，那晚他竟然失眠了。

大脑不听命令不受控制，画面画面一帧一帧地过，到最后竟然还开始自配背景音乐。

那些画面有点混乱，过去现在，兴许还有些他期待的未来。

王杰希在晚上2点自暴自弃地坐了起来，隔壁床上唐昊均匀的呼吸声搅得王杰希更心烦气躁。

方士谦。

决赛的时候最好别让我看到你！

王杰希咬牙切齿地起来倒了杯水，玻璃杯磕在牙齿上有点疼。

他突然想起，挺久以前他进入微草还在磨合期的时候经常因为压力太大睡不着觉，那个时候有人告诉他，你听着旁边人的呼吸声，跟着他的呼吸频率吸气吐气，这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就都会渐渐离开你，等思绪平静下来，就能睡着了。

不知道这种方法是不是真的管用，总之王杰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听着他旁边那人的呼吸声睡着的。

明天早上的战术会议很重要。

默默向自己三令五申着，他在静谧的夜里，努力捕捉着唐昊的呼吸频率。

迷迷糊糊睡着的前一秒，王杰希想，其实，不是方士谦也可以。

暂且不论王杰希这些天收到了多少问询方神消息的短信电话，也不论王杰希是否已经能准确说出唐昊睡着的呼吸速度是多少次一分钟，决赛都踏着时间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如约而至。

稍对王杰希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把责任揽在身上，怎么也不会放手的人。

所以他自认不会让这些事情搅和到正事儿上。

可是当他终于站在场中央，四面八方的欢呼呼啸而来，场上所有的人好像都在向他挥手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窒息一般感觉，紧紧掐住他的咽喉。

而只有找到那个身影才能解救他。

想见他，想见他。

单人赛第四顺位出场，王杰希在选手席看比赛的时候总觉得有个视线从他右后方刺来，灼灼的眼神烧的他忍不住频频向后转。

可是人毕竟太多了。他每次回头还会有不少粉丝激动地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冲他挥手。

如此三番，他也不再好意思回头看。而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觉得那道视线投到他身上时也不再那么浓烈。

都出现妄想症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有人从肩上拍了他一下。

他回头，叶修正叼着没点燃的烟卷看着他。

“大眼儿，你这心神不宁的样儿不是紧张了吧？”

“……不是。”

“不是就好。先比赛，乌七八糟的事情等比完再说，你放心，哥给你绝对便利条件，你想翘了赛后发布会我都没意见。”

是你自己想翘还要拉个共犯吧。

还没等王杰希吐槽，叶修已经转身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

王杰希想了想，难道被这人精发现了？

王杰希探出身子，往叶修的方向看了看。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偶尔皱皱眉头，手夹着烟卷。

是正在好好看比赛谁也勿扰的样子。

王杰希重又靠回椅背，一旁张佳乐已经在活动手指准备出场。

所有人都是专心比赛的样子。

王杰希突然觉得羞愧不已。

背后那道视线里的意味突然也变得清朗了起来。

管他叶修有没有知道点啥呢，他一个从第一赛季心脏到现在的老狐狸，就算对什么都洞若观火也不是很正常么。

现在的重点是赢得比赛，是拿到冠军。

为国家队，为队友，为自己。

为微草。

......

方士谦是在看到他们站上冠军领奖台之后离开体育馆的。

吴雪峰倒是还想再看看，他很高兴看到这些年轻人放纵地享受胜利快感的样子。所以被拽走的时候还颇依依不舍。

“你不跟你家小队长联系一下么？他估计没两天也回国了。”

方士谦烦不胜烦地又送了他一个白眼。

要说他也是纳闷，怎么情商这么低的一个家伙能跟叶修搭档那么长时间还拿了三个冠军。从他俩约着来看淘汰赛开始，吴雪峰就一直追着他问什么时候联系王杰希，真的不联系么，可是不联系他就要回国了我们也要回美国了又没机会见面了你不可惜么……

方士谦真想一脚踹过去让他闭嘴。

他知道吴雪峰跟叶修赛前联系过，说好了比赛结束后找个时间见一面。他们之间的交情是方士谦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久不联系，再联系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该什么样什么样，叶修放嘲讽吴雪峰接着，实在接不住了问一句你怎么老了还死性不改，小心以后没人管没人要孤寡老头一个。

叶修笑的得意又不以为然，切，有人照顾着我不劳您费心。

方士谦听到了吴雪峰电话里的动静就也跟着笑。

然后在脑内小剧场了一下他要是给王杰希打电话是个什么光景。

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台词也想不出。

失落之余就有一个小人跑出来捶胸顿足地后悔，活该么你不是，要怎么说当时错也在你，你就作吧，那么好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然后又抬头看着前面笑得云淡风轻。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外面晴空万里。

方士谦走到阴影边缘后回头仰起脖子看，用眼神勾画他跟王杰希的距离。

顿生出些遥不可及的感叹。

“说走的也是你，现在在这儿磨磨蹭蹭的还是你，我说要不我俩就回去再看看呗，小孩儿们现在肯定正乐着呢。”

方士谦瞅了瞅吴雪峰，从他巴巴的眼神里分解出了两层意思：一是我也想回去我真的想回去我很想回去，二是我好像知道你跟王杰希有点啥小矛盾当时他们现在这么开心看到你肯定也很开心那矛盾就不是矛盾了。

方士谦自然知道小孩儿们现在正开心着，正欢呼着，他甚至现在闭上眼就能知道王杰希此时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那次微草夺冠后他的样子，实在太招人疼了，整个表情都闪亮起来，让人忘都忘不了。

可是比起那个，他记得更清楚的，还是王杰希跟他生气的样子，他离开的时候小孩儿难过绝望又决然的样子。

清楚到放不下忘不了，偶尔他在自己梦里转悠几回，也总是板着那样的面孔，方士谦就因为心里抽抽地疼醒了。

醒了，却也见不到他了。

“怎么样，”吴雪峰看方士谦的表情似有动摇，“走不走？”

方士谦摇了摇头，又抬头看了一眼体育馆，因为太阳的移动，现在有刺眼的反光照进了他的眼睛。

然后他转身，向前迈步。

三十秒后，吴雪峰兴奋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老方！”

他有点不耐烦地心想这人要搞什么，回身后却愣在了原地。

十三套国家队队服，以国家队队员为衣架子，一个个立在那里。

有几个还开口说了话，“方神！”

方士谦头都大了，叫什么叫，当你们的衣服架子去好吗？

王杰希正站在他左手边不到五十米的位置，冷冰冰直愣愣地盯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