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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个废了,别关注我了

南疆故事——我在新疆的旅行

看到眼眶发热,那里本来是那么美而平和,像个未及开发的天堂,为什么会有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忍心去破坏?

小林:



  08年暑假,打算去向往已久的新疆,当时喀什刚刚发生边防站的暴乱,很多人都劝取消行程,凭着对新疆朋友的信任,我还是开始了南疆之旅,一路走了喀什-塔县-和田-库车-麦盖提-于田-若羌-且末-库尔勒-乌鲁木齐,几乎是整个南疆的区域。新疆问题由来已久,那时已露端倪。
  虽是走马观花,于我个人却是终身难忘。
  转眼几年过去,南疆的情况可能已经有变化,但我依旧想说,误解源于陌生。
  绝大部分的南疆人,尤其维吾尔族人,他们的淳朴直爽、热情开朗和可信任程度,其实一直都在。




黄昏时分,我一个人独闯喀什老城,几乎迷路。
南疆的神秘,主要源于大部分中国人没有去过这个地区。
这一路遇到的维吾尔族,其实和人们的想象和传说,完全不一样。





路过库车,维吾尔大叔发现我在拍他,敬礼致意。





南疆,慕士塔格峰下,卡勒库勒湖畔。
随意闯进一家游牧人家的帐篷,他们摆开马奶烤馕招待。
这种情况下付钱,对他们会是一种侮辱,悄悄把钱藏在地毡下然后告别。




和田葡萄长廊,蔓延数十公里的乡村公路,全是葡萄架和树上风干的葡萄干。
一个人在此晃悠,乱闯农家,认识了维吾尔族姑娘阿依努尔。
她特地爬上葡萄架,摘了一串熟透的葡萄送我,那葡萄的滋味至今难忘。




回来查了一下,阿依努尔在维语里,是月光的意思。
后来把这照片晒出来寄给了她,不知道收到没有,她不懂汉语,无法回信,甚念。




阿依努尔和父亲、弟弟在家经营一个羊毛作坊。
弟弟每天在漫天飞絮里打羊毛,工作环境甚为艰苦。




喀什巴扎上,干果摊的小贩看到在拍照,开始搞怪,做出好玩的表情。
维吾尔族是一个热情外向,喜欢表演的民族。
胡子叔叔最后拿出他的身份证,让我拍下,好给他寄照片。
他叫色力米?玉素因。




喀什大巴扎的斗鸡场里,公鸡在疯狂搏斗,赶集的人因为起得太早,趴下睡着了。




于田开往若羌的国道上,一个人在此搭个棚子驻防的武警老梁。
新疆的国道可以当高速公路用,半天不见一辆车,一天跑个一千公里不是难事。
老梁闷了很久,见到我们如获至宝,拉住聊了半天,还跑去烧茶给我们喝。




塔克拉玛干沙漠,开到半路汽车没油了,地面温度六十度。
同行的老张、老夏、老崔,都是新疆汉人,也见不着急。
商量着说,我们不如下车推车吧,也就几十公里,顺便减减肥。




半天才有一个车路过,老崔打个招呼就上车,去了前面县城买汽油。
路过的是若羌县的一个公务员,也没问两句,就给我们搭上了。
到了县城,也没见老夏老崔他们说句谢谢。




老夏老崔准备了一大堆旧衣服,一路送给有需要的深山里的游牧维吾尔族人。
帕米尔高原上,我特别送了一套文具给小朋友,他们比拿到衣服还高兴。
其实也就两三支铅笔,几个作业本。




墨玉手工羊毛地毯编织作坊,地毯的编织耗工耗时,一张往往要耗费几个女工几个月的时间。
地毯虽然价值不菲,但她们的收入大概只有内地纺织工人的五分之一。
而且这是技术含量相当高的工种。




翻越天山的路上,下起了大雪,在一号冰川附近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遇到游牧人家,问到了路停止了乱转,不然那天天黑也到不了库尔勒。
问路时顺便喝了一碗热奶茶,暖。




喀什老城,穿黑头罩的妇女。
新疆问题,往往被简单为民族问题或宗教问题,事实上,维吾尔族的宗教信仰主流是世俗文化的伊斯兰教,主张和平慈悲的普世精神。
近年,极端宗教主义在南疆的抬头,形成了今日的新疆问题。




喀什城里最大的艾提尕尔清真寺。
文化穆斯林向来维吾尔社会中占据主流,但极端主义的瓦哈比教派的保守穆斯林近几年正慢慢侵蚀主流群体。
瓦哈比要求禁烟、禁酒、禁赌、禁电视、禁花衣服,禁唱歌跳舞。尤其对女性,出门必须黑巾覆脸,禁止外出工作。恐怖活动,东突组织基本产生于这个教派。




和田街头,用写着经文的布片挡住脸的女孩。
宗教极端主义的侵蚀,历史原因相当复杂,比较明显的原因是社会贫富分配不公,造成了维吾尔族的普遍贫困,官员腐败、现代化导致的阵痛,导致了类似社会主义观点的保守穆斯林思潮抬头。




喀什老城,倚门而立的妇人。
南疆地少人多,虽然幅员辽阔,但上千万人聚集在仅有的几片绿洲繁衍生息,造成了劳动力的极度过剩和生存资源不足问题日益凸显,而维吾尔族没有学习汉文传统,导致在现代化大潮中被迅速边缘化,出外者务工几乎无法融入汉人社会。




和田大巴扎,货品基本是来自内地的生产,维吾尔族人喜爱的茯砖茶基本产自湖南湖北一带,内地廉价生产的产品,对本地生产制造业形成了极大冲击。也是导致当地失业率高企的重要原因。




和田街头,出售内地小商品的杂货摊。
分配不公,未能在现代化进程中得到益处,以及新疆自然资源的流失,都导致了极端保守宗派的抬头。




喀什老城,年轻时髦的女性与带头罩女性擦身而过。
维吾尔族的未来,正处在的方向未定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无人知晓。




于田大巴扎,为女儿试戴耳环的妈妈。
如果保守主义日渐上风,将会对维吾尔族传统文化习俗造成灾难性的冲击,不再有载歌载舞,不再有美丽的丝绸与长裙,不再有新疆美食和音乐,甚至,不可能再看到任何一个维吾尔族女孩的样子。




喀什巴扎上,出售雪糕的男孩。现在这种雪糕不知道还有没有?




麦盖提,已经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刀郎歌舞,慷慨激昂,动人心魄。希望这么美丽的音乐不会消失。



于田巴扎,美丽的艾德来斯丝绸头巾和披肩,是南疆最著名的特产之一。听说佩戴这种鲜艳头巾的维吾尔族女性,正在慢慢变少。




麦盖提县,当地的农民画十分有名,人们正在画一幅农民画。画上有一个汉人领导在发言,维吾尔族干部正在做笔记。




麦盖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人家说,我快要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说,婆婆你这个是白内障,去医院做个小手术很简单的。
她说,没有钱去不了医院啊,你们要帮我们多向上面反映反映,如果看见东西,我就一切都满足了!




喀什行署门前,人们正在查阅乡村注册护士的考试通过结果。
对于维吾尔族人来说,能吃上公家饭,是生活标准变化的分水岭。




塔里木盆地,随处可见的采矿或炼油工厂,均由国有企业开办管理。




墨玉县,桑皮纸曾是南疆手工艺的一朵奇葩,丝绸之路文化的重要见证,如今当地人纷纷外出打工,手工造纸工艺即将失传。




和田市区,一家维吾尔餐厅,达瓦买提去内地打了几年工,又跑回来做厨师,他说,在家工作好,舒服,舒心。




喀什街头,墙上有用汉文写的办证号码。




帕米尔高原,骑小毛驴过河的男孩。
南疆近十年来,拐带拐卖孩子的事情时有发生,他们被带到异乡,被胁迫从事偷窃、抢劫等等非法活动。




那年,在南疆遇到数不清的笑脸。




喀什老城,逆光里的伊斯兰教堂。
在本文的最后,我想纠正一个常识,星月标志是伊斯兰教的标志,绝大部分绝大部分的穆斯林是友好、和平和温和的,只有绝少数最极端的教派会有过激暴力行为诉求。
如果要学维吾尔语的话,我觉得首先应该学的还是:牙合西木斯(你好)和热合买提(谢谢)。

小林2008年的南疆旅行,2014年3月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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